景德镇是一座怎样的城市|湾带对话
小到纸巾盒,乃至路边一个普通花坛,都可能是青花瓷。这里,是新晋网红打卡地江西省景德镇,一座充满烟火气的城市。
在这里,可以看到原汁原味的非遗工坊手工制瓷技艺,也能看到“活态”传承的柴烧瓷窑,至于博物馆,那更是一个放大版的陶瓷:玻璃幕墙的花纹宛如瓷器表面的“冰裂纹”,大厅形似窑炉的炉膛,通廊造型仿照古代烧瓷用的龙窑……
到景德镇,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沉浸式体验。本周,由江西省报业协会、中共景德镇市委宣传部联合主办,景德镇市融媒体中心、景德镇新闻传媒集团承办的2024“媒景共融 如瓷美好”合作交流暨“百家媒体看瓷都”采风活动在景德镇举行,笔者得以对这座城市有了进一步了解。
摄影:陈旗海
联通中外
在景德镇,首站抵达的是昌南新区。这个地名会让一些人以为,因在南昌南边而得名?实际上景德镇并不在南昌南边。
正纳闷这个地名来源之际,经旁人提醒,这似乎是“China”的发音。一时恍然大悟。
景德镇母亲河名昌江,先有昌南镇,据说就是china发音的由来,china本意是瓷器,而西方因为瓷器和茶叶认识了中国,china后来也就指代了中国。
可以说,景德镇一开始就是中国联通世界的桥梁,陶瓷就是共同的语言。
“天青色等烟雨,而我在等你……”在街角,一曲悠扬婉转国风满满的《青花瓷》传来。很多人因为这首歌词而进一步认识青花瓷。
蓝白相映,怡然成趣,晶莹明快,因而很多人喜爱青花瓷。在笔者老家宜春,也有一座“元青花瓷博物馆”,这些出土的青花瓷正是来自于景德镇。为什么元青花瓷会如此引人关注,以至于还有专门的博物馆来陈列?
摄影:陈旗海
实际上,青花瓷的历史并不算太长,它始创于元代,到明、清两代为高峰。青花瓷需要用氧化钴料在坯胎上描绘纹样,施釉后高温一次烧成。这背后,其实也是一个联通世界的故事。
蒙古—元朝是横跨欧亚二洲的帝国,打通了与中东地区的联系,也把当地优质钴料带到了中国,把波斯陶(波斯地区烧制的蓝色为花纹的陶器)工艺和中国特有的高岭土瓷石配方瓷胎结合在一起,这才有了青花瓷。
从宋到元,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比较开放的时期,对外来文化比较容易接受,这时候中西交通也空前发展。
在这期间,中国许多发明及政治、文化制度正是在此时西传,如伊尔汗国仿行元朝建立的驿传、钞法制度等;同时,西亚人或受召或自愿,也大量涌来中国,其规模和影响都远远超过了唐朝。
东西方历史经验证明,文明不可能在孤立和隔绝状态下获得发展,深化文明交流互鉴,也将全方位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影响力。
景德镇至今可以找到世界各国文化在此交融,艺术家们也会非常乐意介绍,谁家的陶瓷作为国礼赠送给他国元首。在陶博城,指示牌都是用英文、韩语等多种语言向外界做提示。
甚至在采风过程中,有媒体朋友惊叹到,为啥这里的村,都冠以中国名称,比如“中国高岭村”。这不愧是为中国命名“China”的地方。
融汇古今
除了对陶瓷,很多人对景德镇的认知,散落在中国浩瀚的传统文化中。
唐代诗人白居易在担任江州(今九江)司马时,留下了千古名篇《琵琶行》,其中提到“商人重利轻别离,前月浮梁买茶去”。彼时,浮梁是景德镇的县名,因为水路交通方便,这里就已经是著名的商贸中心,本地茶叶也非常有名,因为拥有陶瓷和茶叶两大代表性产品,也因此成为丝绸之路重要起点。
摄影:付裕
一个冷知识,写下千古名篇《岳阳楼记》的范仲淹,时任鄱阳太守,他至始至终都没去过洞庭湖与岳阳楼,他是在浮梁县写好再托人送过去。所以,他写的八百里洞庭,很可能写的是在观鄱阳湖后的感慨。
时至今日,景德镇有个“后乐亭”,其名得于后天下之乐而乐,以纪念范仲淹曾在此为官一方。
2017年笔者临洞庭湖时,湖南本地官员介绍说,我们洞庭湖不是最大的湖,岳阳楼也不是最有名气的楼,但我们是最有情怀的湖和楼。
当时笔者就很是震动,江西有最大的淡水湖,滕王阁名气也不比岳阳楼小,但湖南为这里的湖与楼,注入了文化的力量,注入了情怀,似乎,临湖都有一种兼济天下的责任。这就是文化的力量。
同样可以做一个对比的是,广东的佛山和潮州,也是中国陶瓷产业重镇。以潮州为例,一直在大力擦亮韩愈品牌。韩愈不仅仅是一个历史人物,而是以润物无声的方式融入潮州的日常生活,他的思想、行为、主张,千年来深深影响着潮州,成为潮州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。在潮州,也能感受到非常厚重的文化积淀。
但实际上,韩愈在潮州任职时间不足10个月,下一站就到了笔者家乡,江西另一座重镇袁州(今宜春)任刺史。笔者观察到,两地对韩愈品牌的发掘,依然有不小的差别。
欣慰的是,我们看到,景德镇也在串珠成链,将这些厚重的文化发掘出来,让外界看到一个熠熠生辉的文化景德镇。
“我们景德镇几乎没有经历太多战乱,自古至今很多文化都保存的很好。”本地人士如是介绍。
这是景德镇的幸,千年窑火生生不息。如今,我们看到一个传统与现代、国际与本土交融发展的景德镇。
南方+记者 郜小平